陈炽的传说
陈炽(1855—1900) 原名家瑶,谱名喜炽,字克昌。生于瑞金市瑞林镇禾塘村横背。光绪举人,历任军机处章京、户部郎中等职。与康有为、梁启超同为戊戌变法名流,是中国近代著名爱国思想家、维新志士。
鸦片战争后,国势日衰。陈炽为寻求自强救国之路,周咨博呆,遍历沿海大埠,又参考西书作中西对比研究。从而成为博学多才、学贯中西的“通才”。著有《庸书》、《续富国策》。参与组织京师强学会,被举为提调。戊戌变法失败后,他为兴国不成而郁闷以终。
“摇铃子”与“瑶林馆主”
陈炽降生的地方是个山区。一家住在半山腰的老屋场,这里三面环山,一面临水,地形如靠椅。陈炽父亲陈惟楫,也是个读书人,后来中过举。其母郭氏,娘家也是书香门第。陈炽父母成婚数年,尚无子嗣。一日,两人结伴去一座山寺进香,祈求早日得子。数日后,时值盛夏,夜半皓月当空,郭氏了无睡意,便独坐月下做针线。偶一抬头,但见一道白光自皓月而下,直奔郭氏而来。郭氏忙扯起拦身裙接住,托着回房。当月,郭氏便有了身孕。转年四月初七夜半,产下一男儿。其时正好有叫夜和尚摇着铃铛路过。陈惟楫遂为其子取“摇铃子”作乳名。陈炽长大为官后,自号瑶林馆主,并作笔名书写题赠和发表文章。这个别号与其乳名谐音而意趣更雅,足见陈炽不忘父母养育之恩,而又欲超凡脱俗。此外,瑶林颇合瑶池之意,瑶池乃传说中的月神一一嫦娥之外祖母王母娘娘的住地。因此,这个别号似乎又含有陈炽不忘自己月夜降生的意思。乡人穿凿附会,把陈炽称为“月光精”,借以表达对陈炽的崇拜。
坐交椅
陈炽天姿聪颖,刚到六岁,父母就教他吟诗诵经,还送他进书院读书。因此,小陈炽天真中又多了几分灵气。一天,他跟同伴做游戏,让小伙伴们搬未几条小板凳,他自己则端了把竹制交椅摆在他们中问。大家正摸不着他要干什么时,陈炽忽然板起面孔,一本正经地说:“尔等还不朝我拜将起来?”小伙伴们乍见这个阵势,都给镇住了,连忙朝他跪拜。陈炽抬抬手,让大家“平身”,然后说道:“尔等有事奏本,无事退朝。”说罢,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,离开交椅跑了起来。
过路的大人们看见这般情景,都被逗笑了。有的说:“这个摇铃子小小年纪就晓得当皇帝了,日后说不定还真能出将入相呢。”也有好事者问道:“六岁孩童怎么就懂得这许多事?”就有人答道:“摇铃子精着呢,他看吊脑子戏(即木偶戏)、听古文,总是静头静脑,时不时地还学着比划几下。”好事者听了,不住点头道:“哦,难怪呢。”
赴试巧应对
陈炽十二岁那年恰逢宁都州试,开考秀才,他央求父亲带他去投考。这天,、父亲遂了陈炽心愿,一路赶往考场,却说瑞林到宁都县城上百里路,小陈炽不免走得累了,就由父亲双肩驮着走,俗称“打颈马”。路人见了笑道:“骑父当马。”陈炽瞥一眼路人对道:“望子成龙。”此言一出,惊坏了路人,喜煞了父亲。
到了宁都城,少不得拜文庙、祭孔子、叩见主考官。主考官见陈炽乳臭未干,有心要面试一番,就有了下边一段对白:
“你今年几岁了?这里可不是小孩子戏要的地方。”
“我都十二岁了,是来取功名的。”
“你读了几年书,就敢来与父辈们争长短?”
“我读了十二年书。”
“嘟!小小年纪竟敢狂言乱语,莫非你从娘胎里出来便读书不成?”
“大人有所不知,容我禀过。我六岁发蒙后,便日夜不停地读书,日读六年,
夜读六年,这不就读了十二年书?”
主考官听了这番解释,心中已有几分喜欢,便叫陈炽上前三步。陈炽照着做了。主考官又叫他后退三步,他却站着不动。主考官责问他为何不遵命,他凛然答道:“士子但求上进,岂可后退?”主考官见他言之成理,也不再追究,只是命人递张小纸片给他,要他在上面写上一到万这些数。在场的人都为小陈炽捏把汗,怕他下不来台。谁知陈炽成竹在胸,他取过笔墨,唰唰几下便交了卷。主考官看过,不由啧啧称赞:“真才子也。”原来,陈炽在寸纸问写的是:一而十,十而百,百而千,千而万。州试发榜,陈炽高居榜首,成了小小秀才。从此他脱颖而出,迅速成长为一代英才。这中间他的身份地位不断变化,但从小养成的苦读习惯始终没变。
智撤厘金卡
光绪壬辰年(1892年)秋,陈炽南归葬父,同时奉旨巡察沿途各地。在家乡盘桓多日,常听父老乡亲说到在瑞金t汀州交界的黄竹岭上,汀州知府设了个厘金卡子,专门盘剥瑞金来往汀州的行旅客商、贩夫走卒,便有心要去查看一番。
一日,一行数十个挑夫挑着各色4贝JL,物,后面跟着一顶轿子,迤逦来到黄竹岭。厘金卡子的差役以为肥肉送上门,立时虎视眈眈。不等几十挑担子落脚,差役就如狼似虎上来翻检货担,急征卡银。两个客商忙拦着说:“不可造次,我们是帮官家办事的。”差役两眼一横,不屑一顾地说:“什么官家,皇帝老子到此,也得听我们汀州知府大人的!”原来,黄竹岭离京城四五千里,正是山高皇帝远,皇帝再威严,也是鞭长莫及。
客商见差役如此蛮横,故意激他一句:“果真如此?”差役高声应道:“当然如此。”
“好!请圣旨一一”坐在轿中的陈炽早巳怒火填膺,这时一步跨下轿子,整肃衣冠,捧定圣旨,大喝一声:“大胆狂奴,还不接旨?”差役们眼看风云突变,方知钦差微服私访至此,连忙跪下哀告:“奴才该死,冒犯天威。但这事的确不关奴才,是知府大人有交待……”陈炽情知祸首本是汀州知府,便不多问,只令差役速速带路,直奔汀州城。这情形,早有人飞报汀州知府,知府虽吃惊I不小,却也很快有了主意。汀州知府领着一班官员迎出三里之外的接官亭,把陈炽一行恭恭敬敬地接到府衙。一到府衙,不待落座,陈炽就要作揖参拜知府,把个知府惊得连连后退,连声说“ct不敢、不敢”。陈炽冷冷地说:“岂不闻皇帝老子到了黄竹岭,也得听贵府的?下官哪能不拜?”知府听出陈炽话中之意,忙叩头谢罪,一边把罪责往下推,一边主动提出撒去厘金卡子。陈炽历数汀州知府的劣迹恶行,命他反省自新,否则定当严惩不贷;又将其所得不义之财封存,解交国库。从此,瑞汀路上畅通无阻,百姓称便。
力挺宾兴会
上了年纪的人,都知道瑞金城里有个宾兴祠,祠中神台供奉着全县各姓祖宗牌位。民国时,县参议会在此办公;解放后,这里被改建为县委礼堂。不过,宾兴祠源于宾兴会,这与陈炽有很大关系。
且说清同治癸酉(1873)年,十九岁的陈炽以生员身份参加省试合格,次年被保送入京接受朝考,荣获一等第四名,钦点七品小京官,分在户部山东清吏司见习。光绪乙亥(187 5)年,陈炽告假回家获准,回到瑞金。这一段经历,使他深深感到僻处一隅的瑞金士子,虽然不乏聪颖之人,但苦于负担不起昂贵的学习费用和赴省、赴京的差旅费,往往只有遥望京门兴叹,无缘飞黄腾达。因此,当光绪辛巳(1881)年夏,邑中先达钟小溪、杨云樵、谢溪等,约值倡立宾兴会时,陈炽便极力赞成,并率先捐款。数年之内,宾兴会集款二万余元。除足以资助邑中士子赴省上京参加科考的各项费用等外,还有余钱兴建宾兴祠以祀义民,修纂宾兴谱以征信史。陈炽亲撰《瑞金合邑宾兴谱序》,述其缘起,寄语合邑士子奋发有为,“眷天人之属望,系中外之安危”。
光绪壬辰(1892年)九月中旬,陈炽南归葬父。此时,陈炽已官至户部员外郎。他利用在瑞金逗留的机会,再一次与邑中钟蒲生、杨少庚等仁人志士商议,继续筹集款项,以增强宾若会兴教助学的实力,并且计划购买地皮、举办借贷,使宾兴会的基金保值增值,从长计议。后来,这些设想均一一付诸实施,取得了良好的效果,宾兴会的凝聚力、号召力也越来越大。